2011年12月24日

「齋藤千穗」跟「他」  幾原邦彥(BE PAPAS)

  小時後,我跟「他」共有一個「生存世界」。
  我是個很憂鬱的孩子,而「他」卻是個開朗的誇大妄想者。
  不過他一想到什麼誇張的幻想,他只會告訴我一個人。
  當時,我憂鬱的理由是,我無法想像變成「自由大人」的模樣,眼前的大人讓我太過失望,我不想變得跟他們一樣庸俗。雖然我還是個孩子,我已經知道庸俗並不是美德。
  所以,「他」所妄想的未來,成為我唯一的安慰。
  可是,當我長到快17歲的時,「他」將他的妄想變成攻擊大人的武器。
  「他」打算徹底的抗戰。
  想跟「世界」掀起全面性戰爭。
  他辱罵不想跟他一起戰鬥的我。

  疲累的我只好讓他沉睡。

  對我而言,要活下去就必須這麼做。再我超過20歲的時候,「他」依舊沉睡,最後慢慢地消失。
  我也漠視不管,但是無法證明他不是個狂想者,讓我覺得有點難過。
  結果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在我心中活著,也在我心中死掉。
  我跟「他」都很悲慘。
  ──這種事情,我早就忘記了。不知不覺,我當了卡通的監督。
  在一個突發奇想之下,跟熟悉的朋友們寫了一份新企劃。
  憑著一股熱忱,將自己當作是創作者,聽起來很草率,不過還是大致地將作品勾劃出來,這是企劃的大前提。
  當然,我們將這企劃弄得非常有趣,但還欠缺某樣東西。

  無意間,我晃到書店,偶然看到一本雜誌的封面。
  那瞬間我感到一股衝擊。
  那一張封面讓我知道了那個企劃需要的是什麼,也該捨棄掉一些東西。

  封面的畫家就是齋藤千穗。

  之前在考慮企劃的時候,根本沒往少女的方向去構想,那時候的心情,老實說…相當混亂。
  我就像是得了熱病一樣,被「齋藤千穗」的畫吸引。

  也就是說,一見鍾情。

  我看了「白木蘭圓舞曲」。
  描寫昭和時代初期一位愛上異國年輕軍官的日本少女的命運。
  青年軍官嚮往的不是「世界和平」,而是「個人的自由」。
  少女被他捨命的生活方式吸引,連親人、朋友都捨棄,隻身來到他國之地。
  青年為了變革已制定好的世界秩序而身亡,少女跟已制定好的社會規範、道德戰爭,最後是遍體鱗傷。
  最後得知一個定理。
  自由跟戀愛,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受到上天平等的眷愛。
  ──「齋藤千穗」知道「他」的存在。
  ──青年軍官就是「他」。
  那時候我就決定一定要見「齋藤千穗」。
  「帥氣的男人非死不可」。
  「齋藤千穗」這麼說。
  他知道,這世界像那位青年軍官的男人都死掉了。
  這不是虛幻故事,這是現實。
  我在「他」消失的世界那裡厚顏無恥的活下去。
  「齋藤千穗」在內心說,只有像那位青年軍官般的男人,才能讓他癡迷。
  聽起來也許很愚蠢,我現在正想辦法讓「他」復活。
  ──這只是我的妄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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