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13日

THE GREY GUARDIAN ON PREDAWN_黎明前的灰色守護者 (7)

What can you do to help others?

『你能夠為別人做些什麼嗎?』

這句話時常在埃德加腦海裡迴響著。


這促使他選擇揭露事實於世人面前,選擇投身於危險的第一線新聞記者追蹤事實真相,直到摯愛因此死於警告及報復行為,基於他有必須要守護的人,迫使他不得不放棄那份工作並退居於第一線後方。即便如此,日子總還是要過,跌跌撞撞地也就這樣過了十年,生活磨練使不成熟的人學會在各方面妥協,沒有改變的是對家人的愛跟信守信念。


此刻,埃德加站在一扇陌生大門前,這裡是絕冬百貨的高級貴賓室。方才在停車場電梯前,他們遇到了這次對接的窗口,同時也是本次以紅袍幹部索非納名義發布懸賞的仲介菲茨威廉。在電梯裡,埃德加觀察了一下,看起來卡地恩跟菲茨威廉相互認識,但彼此交情似乎不太好,隱約可以感覺到卡地恩對於菲茨威廉的話語中帶著刺,看來是先前聯絡及溝通並不順利之故?但彼此雙方似乎都很能拿捏底線,大概是老交情了。


在今天之前,埃德加跟這位仲介菲茨威廉應該是沒有交集,至少印象中如此。但這位菲茨威廉的視線正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彷彿在探究一個值得好好觀察的對象。對於那張講話講得眉飛色舞、嘴裡滿是正經胡話的臉沒有與之相符的印象,還在思考該怎麼開口問話,電梯就到了二十三樓,絕冬百貨的高級貴賓室所在的樓層。這層進出都有控管,周遭不起眼的地方都有閉路監視器的設置,櫃檯人員在菲茨威廉的簡單招呼後就給予放行。


「請吧,索非納的貴客,埃德加先生。索非納小姐會在裡面那間房間與您見面。」菲茨威廉刷過了門禁卡,大門解鎖開啟,裡面是略微昏暗的交誼廳。

「喔對了,GUARDIAN你不能進去,因為你不是受邀請者。」菲茨威廉露著笑意補充說明。


「…什麼意思?」卡地恩打從剛剛與菲茨威廉會合後,雖然表情沒變,卻顯得有些不耐煩,直到此刻變得有點激動,眉頭皺了起來。


「喔,這是索非納小姐交代的。放心,我也不會進去,因為我也不是受邀者,但我們可以在門外稍遠處待著,我想你不會介意的。或者,我該說:你是沒有選擇的,GUARDIAN。」菲茨威廉指了指自己的頭的太陽穴附近,對應著卡地恩耳邊貼著骨傳導耳機,暗示著:我看見你有所準備了,請你安分點。


「好吧,我可以站在哪裡?菲茨威廉先生。」卡地恩還是有那麼些不耐煩,但埃德加感覺得出來他並非真的是不耐煩,可能另有所圖。


「這裡,就這裡。放心,應該不會太久,很快你們就可以離開了,就只是大小姐索非納需要找人聊天一下而已。」菲茨威廉對於卡地恩試圖做出些安撫,但這引起了一些額外的反應,卡地恩看著菲茨威廉的眼神非常的尖銳。


「…聊天?」埃德加對於這個預料外的字眼有些不太能理解。


「噓噓!這不是我該說的事情。但埃德加先生請放心,你的保鑣GUARDIAN會在這邊看著出入口對吧?GUARDIAN。」菲茨威廉先是慌張的阻止了話題繼續下去,然後望向卡地恩。只見卡地恩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示意。


「快點前進吧,索非納小姐就在那扇門後面。記得,態度不要太差,給點笑臉更好。」菲茨威廉提醒說到。埃德加懷抱著疑惑,不太能理解那句話裡面是否別有他意,此刻別無選擇,穿越交誼廳,隻身一人前往那扇半開,流洩微光的門。


推開門,一位身著成套黑色滾邊、深紅色套裝的女性,背對著門,正在接聽電話,埃德加輕手輕腳的進門後把門帶上,站在門邊,安靜的等待。


「…好,繼續。再聯絡,掰。」掛了電話,帽沿裝飾了幾朵紅花的鮮紅禮帽的女性轉身過來,犀利攝神的眼神掃過,埃德加起了一股寒顫。


「埃德加先生,請坐。我還得再聯繫幾通電話,請你先等著。」紅袍女性優雅的指示就座。


「謝謝妳,索非納…小姐?」埃德加試圖維持泰然自若,但感覺有點牽強,有點彆扭。眼前這位女性跟她的評價有些微妙的出入,一位略高於一般女性的身高,舉止優雅,在沒有多餘的動作下顯得精明幹練且略顯威儀,語調輕柔但有力。這跟他還是跑第一線新聞記者時,所聽到的傳聞及蒐集到的情報有些不太一樣,或許這位是影武者?亦或眼前這位才是本尊?一位有機會接掌薩札斯坦組織的紅袍大業的幹部,會要通緝一個無名小卒?哪裡怪怪的。


索非納繼續撥打及接了幾通電話,時間也不過就那三五分鐘。

電話都非常的短,甚至只有一句「好,就這樣。」就掛了電話。


「埃德加先生,感謝你的配合,這次的行動非常順利。有關器物毀損及保險理賠的部分,後續將由菲茨威廉協助你處理相關事宜。所以,你可以走了。」索非納講完電話,將手機收進長裙的隱藏口袋,回過頭來,沒有強烈情緒的交辦了事項。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我配合了什麼?我只是想來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我並沒有偷竊!我只是撿到了錢包送交警察局,我什麼也沒做為什麼就被紅袍通緝了?我不懂。」一句話就結束了整件事情,彷彿這兩天被狙擊跟通緝的不安都只是幻想,毫無輕重的事情,就這樣草率的結束了?埃德加陷入了混亂。


「是的,我利用了無關的你,這在一開始就已經安排好了。」索非納語氣不帶情緒,對於眼前感到混亂而手足無措的埃德加並不太在意。


「那天,放有假證據的皮夾被內鬼偷了,而你恰好撿到了內鬼偷走卻遺失的錢包並送到警察局。這只是一場藉機整頓內部的清洗,與你無關。還是你很在意十年前紅袍下令要找你麻煩,結果有人擅自改變了威脅對象這件事?目的是達到了沒錯,但那不是我的意思。」


「好了,你可以離開了。別管太多跟你無關的事了,希望我們不會有機會再見面。」索非納下了逐客令,眼神冷淡的看著埃德加。


埃德加在瞬間接受過多資訊量而感到窒息,但還是試圖表現得客氣有禮的跟索非納點頭致意,轉身開門離開了房間。心想,這難道不是個好結果嗎?只是一場說不上是誤會、順水推舟幫紅袍清洗內部,但這就是他所想要的事實真相嗎?那卡地恩呢?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嗎?等會問問他吧。想起了胸口那個名片盒,順手摸了一下。


出高級貴賓室,越過了交誼廳,看到卡地恩跟菲茨威廉站在一起,似乎正在交談些什麼,但太遠了,聽不見。卡地恩注意到埃德加正朝他的方向走去,收斂起對菲茨威廉談話間皺起的眉頭,菲茨威廉則是堆著笑意的向埃德加揮了揮手,順手刷過了門禁卡推開了大門,示意請先離開這裡。


三人才剛走出高級貴賓室的門禁管理區域,正準備搭電梯下樓,從逃生梯暗處衝出一名蒙面男子,朝著埃德加開了兩槍。


事情發生於剎那,埃德加的大腦未能理解狀況,卡地恩就已經擋在埃德加的面前開槍回擊,視線整個被遮蔽的埃德加只能聽到一陣叫囂,以及自己撞到地面的鈍響跟被壓住的痛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比起被暗處衝出來的人開槍所受到的驚嚇,卡地恩整個人撲向埃德加並壓倒在地上更讓他感到不能理解。


整個人被夾在大理石地面及卡地恩精壯的身軀之間,平常疏於鍛鍊的埃德加,光是要推開壓在身上的卡地恩就費了些力氣。稍微推開壓在身上的他,只見一臉痛苦冒著冷汗的卡地恩,隻手撐著橫膈膜附近,這才意識到了剛剛卡地恩幫他做了什麼事。抬起頭,越過卡地恩的肩頭,菲茨威廉正在聯繫高級貴賓室的警衛人員追捕已經往逃生梯逃逸的襲擊者。左右張望一下,看起來沒有剛才的危險了,就不必硬是要讓傷患挪動身體。


「你還好嗎?卡地恩?」搬開壓在身上的卡地恩,輕輕拍了拍卡地恩的臉,只見他深深地皺起眉頭,痛苦的喘息。


「…勉強。還好有穿NIJ I級防彈衣在裡面,但可能還是有傷到。」卡地恩心想,剛剛的兩發子彈應該都是打在防彈背心上,一發靠近左肩,一發大在腹腔邊上,有肋骨擋著但還是很痛。這準頭真差,到底該說是慶幸還是該說真爛。


「這傢伙受過維安人員訓練過喔,應該不用太擔心啦。需要幫忙安排住院觀察嗎?我覺得去一趟醫院或許比較好。我這有信用良好、口風緊的醫生,只是要價可能會比一般高出一些而已,有需要嗎?」菲茨威廉從上方向下對著仍坐臥在地上的兩人說到。


「不了,傷勢可能比預期的還輕,去一般醫院胡謅個理由就行了。賣人情給你,還不如你先吐還上次你吞掉的款項。」稍微努力撐起身子,試圖往電梯旁邊的牆邊靠過去,埃德加看到後試圖幫忙攙扶。


「喔!那是當時就說好比例,沒有所謂的被侵吞的這碼事,是誤會了些什麼嗎?不過,這次感謝有你們的幫忙,看在索非納小姐的份上,幫你安排一下應該可以吧?醫療診察費這筆錢紅袍會出喔,但不包括住院及醫院伙食餐費。」彷彿是想起了些什麼,菲茨威廉稍微調整了一下說法。


「真謝你了,菲茨威廉。地址?聯絡好我就直接過去吧,這應該不會需要住院觀察,但看狀況吧。」防彈背心底下大概是挫傷,可能有皮下出血及傷及周遭,或許還是去看看比較好。勉強抵著牆,依靠膝蓋撐起身子,深呼吸幾次,痛歸痛但還在忍耐範圍內。埃德加不知道該怎麼幫忙,扶也不對,不扶也不對,手就這樣懸在半空中。


「名片在這。櫃檯報到的時候說是米佐拉的客人,他應該就會懂了。」菲茨威廉遞了張名片給卡地恩,卡地恩看了一眼,順手就收進了外套口袋。樓層管制的電梯內傳來了一陣騷動聲,三個人看了一眼,一個被蓋了紙袋的男人雙手反綁的被警衛壓制著推出了電梯,送進了方才才進出的管制出入口。


「感謝你們的幫忙,看來我也有得忙了。剛剛已經跟GUARDIAN簡單提了一下,關於貴府遭到襲擊及保險理賠等瑣事,轉交GUARDIAN協助處理。如您所見,我這邊莫名其妙追加了需要處理的事情,這實在並非我所願。看起來你們相處得比我預期的還要好很多,相信你們應該可以搞定這個問題,加油。」菲茨威廉幫忙按著電梯,阻止電梯門關上,趕著卡地恩跟埃德加進電梯,順手幫忙按了通往停車場的地下二樓的按鈕。


「…菲茨威廉,下次在跟你算這筆帳。」說完這句話,那張笑得有些欠揍的臉被隔絕在電梯門之外,電梯緩緩下降。


「你還好嗎?卡地恩。」埃德加看著卡地恩皺著眉頭,身體半貼著電梯內牆。


「普通。因為是要去見紅袍幹部,本來就有可能發生衝突,襯衫底下穿了防彈衣。這款只能防初速低的攻擊跟防刺穿,痛還是會痛,沒有防範到的地方仍會造成致命傷害,可還是比預期好些。」才說沒兩句話,電梯門就開了,已經到了地下二樓停車場。


「需要幫忙嗎?」埃德加有些擔心的看著卡地恩,卡地恩輕輕地搖了頭,腳步雖然沉了點,短暫的片刻喘息間已經恢復了行動力不須攙扶,兩人一前一後的回到車上。坐在駕駛座上的卡地恩,看了菲茨威廉剛給的名片,輕輕地嘆了口氣,陷入了沉默。


「…我想,我得先把你送回去了。你該回去了,回家。」繫上安全帶,開了車燈,踩下油門,緩緩駛出絕冬百貨地下停車場。


「不,你的傷比較重要,直接去醫院吧?都已經這麼晚了,不差那點時間,明天再回去收拾善後也行。」自己這邊的事情已經告了段落,只要確定跟紅袍的事情以接結束,席拉還跟著霍爾嘉住在一起,晚一點回家也還好。


「如果可以,我並不想讓你跟,但隨便你吧。要去的醫院就在你家附近,差不多就是距離你家兩隻公車站牌的距離,你可以選擇你要怎麼回家。」說完話就不再多說些什麼,順手開了廣播電台,任由雜音填滿空間。


I know I came on strong

I was just excited

You might come along with us

Now we're going home

To the old horizon

To love, live, fall, survive.


埃德加想起了那首歌,稍早他還在哼唱的那首歌。

他覺得這首歌真的是首好歌,很容易上口,也很好記。

重點是,他喜歡這首歌給他的感覺。


大概是鬆懈了,埃德加覺得有點睏、有點想睡,但在眼皮沉重到把他的意識拖到另外一個次元前,他看到了他熟悉的街景,那是他生活的街道。車子經過了一個轉角,他看到了,那個巷口就是他撿到那個麻煩的地方,給他了一場刺激冒險的驚喜包,一只塞有麻煩的皮夾。現在的他快到家了,真棒。


於此同時,想起身旁有個需要看醫生的人。這個人幫他擋了兩發子彈,這個恩情能不能還不知道,至少他也該陪同就醫,確保人不會倒在路邊,失去及時救助。基於此,他並不急著聯繫霍爾嘉跟席拉,不急著跟她們報平安,至少可以等過了今晚,把事情都忙完後,回到家睡一覺,醒來確定自己不是作夢,再來打電話報平安都不遲。


卡地恩行駛的車輛穿過了兩條大馬路後,很快就到了那間醫院,這是一間市立醫院,他有點懷疑這就是菲茨威廉介紹的醫院嗎?看起來不像。這是間埃德加偶爾也會來看診的中型醫院,有夜間急診。下車前,卡地恩在車上先脫掉防彈衣,換上了攜帶的便服,手套丟進路邊垃圾桶,簡單的用了除臭劑清潔身上的味道,拿了皮夾就下車了。


雖然有意識到卡地恩並不是一般人,但看著這麼俐落的動作,難免還是有些訝異。在急診櫃台掛號的時候並未提及那句米佐拉的客人,問診過程也沒有露出明顯破綻,大概是因為沒有明顯的穿透或撕裂傷有關,急診醫生開了檢驗單,就讓卡地恩去拍X光並排定相關檢查。從進急診到安排住院花了不少時間,但運氣不錯,很快就等到了床位。


這整個過程說不上離奇,但還是讓埃德加覺得像是經歷了一場奇妙的旅程。才剛結束了一段被捲入的事件中,後續善後雖然大多都還在常識範圍內,但好像跟認知的有一大段落差。即便是看了幾次熟悉的場景,急診室看起來也是他帶席拉看診時的急診室,跟在卡地恩身旁就覺得好像有些不太一樣。雖然不是故意的,但陪伴就診的過程中,即便再怎麼保持距離或者迴避,還是會知道病人的隱私,於是,他知道了卡地恩的真名,參克。


這真的不是故意的,就只是剛好看到。等待照X光的時候瞇了一眼單據,上面就寫了卡地恩的真名;護士小姐叫號的時候,會核對是否為當事人喊了名字;安排進病房的時候也會核對身份,於是就知道了。聊天的時候,還是習慣性的稱呼了卡地恩,對他而言是個先入為主的印象,但不知道卡地恩注意到了沒?或許這就是不太願意陪同就醫的主因。


事情比想像中的順利,把事情都安頓好,埃德加決定要回家先吃點東西,好好睡上一覺。這裡離他家很近,他可以找時間來探視,很方便。才剛說了「明天見」,躺在病床上的卡地恩皺了眉頭。


「很感謝你的關心跟多事,剛剛有你幫忙跑一些流程實在是幫了大忙。但,我想一些事情最好還是趁今天處理處理比較好,未來我們未必還需要再見面。」一轉先前已經放鬆、能夠隨意閒聊的態度,回到了彷彿最初見面的陌生,這個突如其然的改變令埃德加有些困惑。


「怎麼了?有什麼事非要今天處理不可?現在也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還能怎忙些什麼?明天吧。」覺得有點累、有點睏,可能回家直接倒下去先睡個一覺比較實在。


「我認為最好還是先交代後續事情怎麼辦比較好。關於菲茨威廉提到器物損毀跟保險賠償的部分…」已經換上了病服的卡地恩試圖移到床邊拿紙筆紀錄一些資訊,被埃德加阻止了。


「不行,你現在需要休養,那些瑣事不重要!不重要!明天之後再說就好了。」雖然很擔心家裡的狀況跟財務,但跟一個才剛中槍的人而言,這些的確不重要。


「不,我建議你還是耐著性子,這很重要,埃德加。」不厭其煩地。


「我不聽,有話明天再說吧。早點休息,晚安。」說完,埃德加一溜煙地溜出了卡地恩的病房。記住了卡地恩住的樓層跟病床號,真正的名字也知道了,有事情就明天再說,今天不管這些瑣事了。


晚上十點快十一點,走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熟悉的空氣,熟悉的巷道接景,熟悉的氛圍,只要不要再有什麼鳥事發生,一切都會很完美。踏著輕快的腳步回到了家,看起來有好心人把門好好的帶上了,門沒有鎖上,轉開門把就能進門。


開了燈,看到這景象,實在是忍不住,大大的嘆了口氣。

室內跟離開的那天差不多,但多了一些時間跟小動物們的潤色。桌上那盤只在試味道的時候嘗了兩口的的辣醬炒飯跟啤酒也還在,只是多了些老鼠啃咬搬弄過的痕跡,冰啤酒不冰了還被打翻弄濕了桌面跟地面,爬了螞蟻跟蟑螂,空氣中還飄散了一股酸臭味,實在是一副非常有邋遢生活感的一幕。


發現那天差點挨的一槍的那發子彈打到哪兒了,放在桌上的老舊筆記型電腦螢幕被子彈砸穿了,子彈嵌入了牆面,成為了一個嶄新的牆面裝飾。此景若是房東看了應該會抓狂,看來得花錢買補土來補一下牆面,盡可能的恢復原狀。而且,因為大門開開著,老鼠應該是跑進門了,還得準備捕鼠籠跟捕鼠器來抓老鼠。埃德加一邊確認,一邊動手整理屋子。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索非納跟菲茨威廉他們會提及器物毀損跟保險理賠了,這個狀況的確是需要一些實質層面上的賠償,但能夠順便多敲一筆精神賠償嗎?這真的是無妄之災。


好不容易花時間整理完房子,弄完之後也已經十一點多,滿身髒汙,非要洗過澡才能上床休息。筆電裡的資料應該是沒有損毀,得找時間拿去給人維修螢幕,或者是把資料救出來另外換新機。打包了一袋垃圾出來,等收垃圾時間再拿去去丟。


跟卡地恩借的衣服跟鞋子打算洗乾淨之後再歸還,意外的是,雖然不是特別貼身,但都很好穿,實在是有那麼點捨不得物歸原主。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進浴室盥洗,換下襯衫時,胸口口袋摸到了卡地恩給他的那只銀色名片盒,他決定先放桌上等洗好澡躺在床上再打開來。


家裡門窗都已鎖好,雜事都已經搞定,傳了訊息給霍爾嘉報平安,告知事情大致上已經告了段落,等明後天就能去接席拉回家。一切都搞定後,埃德加躺在床上翻弄著那只銀色的名片盒。他還記得在停車場時,卡地恩-參克跟他說的那段話:若是想要知道他跟蘇拉之間的關係,等事情結束後可以選擇打開來看,或者選擇丟棄。


--「如果不想知道,最好直接丟棄,將此一切埋葬。」他說。


「裡面放著事情的真相嗎?」埃德加半坐臥在床上,搖著銀色名片盒低喃著。

搖晃盒子也只聽得到細微的沙沙聲,裡面是什麼呢?晃了老半天也不得其解,與其懸掛著一件事情而睡不好,還不如直接了斷的面對。埃德加挺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名片盒。


裡面放了一枚雪白的紙片。

黑色的字跡寫了:『two bullets 9mm Parabellum』


「這是什麼?」埃德加用力的看著紙片,拿在手上正面反面翻看,對著光正面反面透光看,整張紙片上只寫了這幾個單字,兩發9mm的什麼?


一瞬間,像是被雷打到一般的一震。

剎那間,已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一個聲音迴盪在腦海中:這是你所想知道的事實真相。


「…這不是我想知道的事情。」

旋即閃過一個念頭:或許這正是事實,但不是我想要的。所以…?


埃德加對著天花板長長的嘆了口氣,這會是個難以成眠的夜晚。

說是這麼說,埃德加還是滾了幾下就睡死了。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



11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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