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24日

柯瑞斯一行闖入陰影籠蓋的宮殿(阿斯代倫及柯瑞斯)

※單純想紀錄完柏德之門一周目的過程跟雜感跟二次創作
※感想、劇情、二創大雜燴
※自設塔夫名字:柯瑞斯


探索札爾宮殿,看得出來阿斯代倫的內心掙扎。

熟悉的環境中,每個角落、到處都藏了阿斯代倫不想面對的影子。


調教不乖衍體的狗屋,由卡札多爾極為信任的骸骨助手戈迪管理並給予管教,在狗屋裡,衍體比外面的流浪狗都還不如。透過恫嚇,我們從他手裡拿到了鑰匙,宴會廳的鎖匙--札爾的圖章戒指。在招待客人的臥室裡找到了帶著吸取活力及黯蝕傷害詛咒,但已經冰冷的兒童遺體。蓋爾用位移箭衝向前施放移除詛咒,這才得以進入招待客人的臥室。


透過死者交談,這大概是卡札多爾喜愛的奴僕利昂,那個未被轉化的純血女兒維多利亞。根據先前探索的資料,他是迫使利昂服從的人質,卻沒有成為衍體或食糧死去,似乎遭受過不太合乎札爾宮殿內規的遭遇。在那裡,找到了字條上說明必須找到的字典,來自遙遠的卡拉圖大路的遠古庫札克語字典。交由隊伍內歷史大師蓋爾翻閱,注意到了特別標記了「開啟」「進入」「小心」「禁忌」「封印」等單字,想必這就是開啟上鎖的宴會廳大門會用到的密語。


得到了可以闖進宴會廳的密語跟鎖匙,進了宴會廳。在那裡有著麻煩的傢伙們,跟看起來受邀來參加宴會但被殺了的一屍骸散佈在宴會廳的地面,一場沒有驚喜也沒有格調的宴會。跟看門的野獸打了一場,隨後就開始探索前往舉行黑彌撒的場所。


雖然跟黑彌撒儀式本身無關,但在城堡靠上靠外側的瞭望哨塔上找到了一些生活過的痕跡。作為吸血鬼,懼怕東西無他,就是陽光,可是,在這不太可能有外人進出的高塔裡,找到了些蛛絲馬跡。這看起來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物品上堆滿了灰塵,但仍看得出來曾經有人在此生活過的痕跡。曾經待在這裡的人,是旅途中偶爾會閱讀到跟吸血鬼生活習性、進食方式的作者,匿名夫人。


阿瑪尼塔.札爾,成長於安加.維爾德附近的札爾鄉村莊園,在十三歲得知了整個家族都是吸血鬼,懇切的想要逃離這可怕的家族陰影,最終卻還是逃不過成為吸血鬼的命運。拒絕參加家族儀式,被關在塔樓的閣樓裡給予了極度飢餓,一整年什麼都沒有,一年期滿,送來了一個五花大綁的俘虜以供進食。最終,阿瑪尼塔屈服了,捨棄了身為人的名字,詛咒著整個家族,隻身在閣樓裡面閱讀文獻寫歷史書,寫點東西向外人們傳遞吸血鬼的訊息作為示警。


匿名夫人的叔叔就是卡札多爾,在谷地開墾紀元1477年成為吸血鬼,但紀錄上沒有說明他們之間的詳細關係。另外,在一處隱蔽的小房間內,找到了一卷記錄了柏德之門吸血鬼大師族譜摘要,同樣是由匿民夫人彙整。自812年起至今1492年,這個家族已經長達680年,此間有遭遇近70年間為洛山達信眾鎮壓而隱匿於黑暗中,其後又重整事態於黑暗中崛起。1138年,建築師多內拉.札爾開啟了碧璽深淵,一個在柏德之門底下巨大的地宮,這使得這些在陰影底下生活的人有了一個安穩的庇護所。於此之前,似乎都無人發現這個空間,一個似乎是巴林登流亡者建造之物,可能是一個前哨站而不是個城市,假若這裡有作礦山,那麼是在這裡開採的是什麼?但是這些事情都無從考究無從得知,終究就是個謎。


可以確定的是,卡札多爾繼承了這項資產,將此作為黑彌撒執行的絕佳地點。


雖然,阿斯代倫說他在這超過將近兩百年,能夠探索的地方都已經探索過了,唯獨卡札多爾的書房是被禁止進去的,但是還有很多難解之謎存在著。即便進入了書房,卻也沒能找到些什麼有用的資訊,倒是在旁邊看到了一個很老舊的升降設備,而且上面看起來近期還有使用過的痕跡,看來就是它了。一行人防備著不要被突襲,搭升降梯到下一層樓。


升降梯停在一處寬闊的的地宮走道上,空氣中瀰漫著陰鬱的氣味,此處應該就是匿名夫人的紀錄的碧璽深淵。四周有些地方已經毀壞且直通裂谷,但找到了同樣跟宴會廳的大門一樣用札爾的圖章戒指開門的門,其中一間似乎是卡札多爾的私人寢室,裡面存放了許多書卷跟文件。


在那裡,我們找到了卡札多爾的日誌,裡面寫滿了紀錄衍體的言行舉止擊懲罰紀錄,看得出來阿斯代倫的無端消失,給予卡札多爾一些傷害。仔細閱讀,會發現卡札多爾似乎非常在意阿斯代倫,觀察甚微。在卡札多爾的私人寢室裡,有個異常顯眼的裝飾品,一顆骷髏頭咬著卷軸,置於進門即可見之處。靠近時,被捲入了一個記憶邀請,迫切地。


接受了記憶邀請,進入了轉化卡札多爾成為吸血鬼的維利歐斯的記憶。吸血鬼的維利歐斯賜予卡札多爾永生,教會他吸血鬼生存的法則:不允許任何人跟支配者平起平坐;不可以告知祕密給家族以外的人:不可以跟他人分享,力量來自於孤獨,告知他人自己的底細只會造成背叛跟死亡;吸血鬼有接近永恆的時間作計劃並執行,等待時機,等著獵物露出破綻,那就是吸血鬼的策略。為了使卡札多爾服從命令,了解失敗的意涵,給予他十一年的反覆執行的刺刑。而卡札多爾吸取教訓後,在一場完美殺戮儀式中殺了維利歐斯,成為新任吸血鬼領主。


卡札多爾殺了維利歐斯,將他的肉體支解、煮到骨肉分離、留下頭骨,並把當年教訓卡札多爾用的卷軸塞進了他的嘴,於是就成了這副樣子。僅存的記憶消散,原先緊緊咬著的卷軸掉落,拾起卷軸打開來看,上面紀錄的是一系列殘忍的典儀,記錄了各式各樣完美殺戮儀式、亡者禮拜、詛咒聖禮等訊息。最後一則寫的是「褻瀆飛昇儀式」,想必這就是拉斐爾提及跟獄火之王簽訂契約的方法。


「亡者可憐,亡者貪婪!身負不朽恩賜,卻被黑暗囚禁,被飢餓折磨。」

「向獄火之王簽訂契約,向他獻上七千個靈魂,每一個都要帶著煉獄的烙印,就可掙脫鎖鏈得知真正的力量。」


共享記憶讓阿斯代倫窺見了維利歐斯的分享記憶。阿斯代倫讀到這時,面色凝重。

在旁邊,找到了一卷寫滿了上千條名字的卷軸,這份清單非常的長,有不少家族已經覆滅、現已不存。卷軸後半部的字跡很新,應該是近期才寫上去的名字。


阿斯代倫說,他被鸚鵡螺號虜走前,卡札多爾似乎是有些急了,下令虜走小孩,而不是先前慢慢誘惑對象,把對方帶到宮殿內。明明先前在虜走上城區貴族都會再三叮囑要慎選對象,虜走小孩容易引起小孩的父母激烈的反抗,所以過去大多會避開。卡札多爾在前陣子下令,可以不分對象或族群,要在一定期限內湊到一定數目,,想必那個時候就已經急迫著想要執行黑彌撒。


在這裡,決定在此先討論後再繼續前進。

不先預想一些可能發生的事態,很可能會在發生狀況時無法應對。阿斯代倫的意見很重要,但其他呢?


接下來繼續前進的路上,肯定會遭遇到褻瀆飛昇儀式的衍體,七千名準備作為獻祭用的祭品,以及正準備開始執行的褻瀆飛昇儀式。阿斯代倫在殺了卡札多爾的這件事情上,是一起旅行後沒多久就已經敲定的目標,其他的事情都只是配菜,可是那時並不知道,會需要面對以為數以千計的衍體。而且,就連阿斯代倫都還在是否要取代卡札多爾,成為褻瀆飛昇儀式的執行者,完成飛昇儀式。作為旅伴,這其實是不容忽視的問題。


整個畫面變得有點荒唐,雖然哪裡怪怪的,但一行人在卡札多爾的房間裡坐下來泡茶吃點心,完全不顧忌會不會討論到一半,房間的主人回來變成立刻開戰,突然就在一個充滿怪異的房間內開起了茶會。蓋爾從背包中拿出了出門前泡好的茶跟早上剛出爐的麵包跟餅乾,切了一些火腿做了一個簡單的拼盤。萊澤埃爾搬出了在札爾宮殿各角落翻到的書物跟字條,攤在桌上。


柯瑞斯想起了稍早翻找到的匿名夫人整理的族譜,柏德之門吸血鬼大師族譜摘要,決定優先研究這個。


先祖伊拉維斯克在位86年;切骨者卓爾坦.法爾在位15年;塔隆夫人在位175年,洛山達信眾鎮壓了67年,獨舞者古利菲斯在位43年,戴克森.夜賓德在位21年,飛逝的菲布勒在位不足一年,醜陋的加斯威克119年,開啟碧璽深淵的建築師多內拉.札爾在位66年,守紀者維利歐斯72年,現任的吸血鬼領主-狂熱者卡札多爾.札爾在位至今(1492年)約216年,應該是歷任吸血鬼領主中特別長壽的一名,甚至經歷過120年前柏德之門的騷亂事件也未能被影響到。


將歷任吸血鬼領主的資料攤開來比對,其實會發現,吸血鬼領主並沒有如外界預期得長壽,雖貴於永生之姿,但可能沒有外人所想像的過得那麼舒服愜意。族譜並未特別詳細計載這些領主世代教交接的緣由,任期最短的是飛逝的菲布勒,以吸血鬼之姿活得最長的可能就是卡札多爾。今日,無論如何都會阻止卡札多爾執行儀式。


阿斯代倫並沒有對於吸血鬼領主的交替特別感興趣,他專注的思考,雙眼露出了閃爍著些許奇異的光芒。


「怎麼了?」柯瑞斯注意到了這個變化。


「喔,沒什麼,只是想到該不該取代卡札多爾,替他執行褻瀆飛昇儀式?取代了他,將不再感受無止盡的飢餓,未來就算沒有奪心魔蝌蚪也能走在陽光底下,不再懼怕陽光,可以自由自在的走在陽光底下,享受嶄新的人生。這是可能的嗎?如果我想,或許可以做到?」阿斯代倫毫不掩飾地說出了想法。


「我想,最好不要。跟惡魔打交道的例子營地裡面就有一個。之前幫拉斐爾處理血甲魔尤格的事情也吃了些苦頭,難道你忘了闇夜法官變化的老鼠們真的很煩人嗎?雖然最後全身而退,但後來為了槌子的事情,跟拉斐爾對峙也冒了不少風險,若是沒弄好,可能全員都沒辦法從地獄回來。」


「更重要的是,跟惡魔打交道不是賭命,是賭靈魂。惡魔要的是可以支配的靈魂,甚至可以將靈魂轉化為能量使用。如果選擇成為飛昇吸血鬼,就是向獄火之王簽訂契約,交付出去的很可能不只是那七千餘名衍體的靈魂,而是就連阿斯代倫你自己的靈魂也會交託給獄火之王,這大概才是實際發生的事情。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阿斯代倫。」柯瑞斯直視著阿斯代倫的雙眼,只是凝視著。


犧牲七千名衍體這個代價太沉重了,相當於殺了七千人的性命獻祭給獄火之王。

無論是作為自願還是非自願,墮於黑暗之中的人們都難以逃脫的共同命運。

一個人,光是肩負起自己的重量就已經有些吃力,何況是七千名衍體。

這樣的重量,阿斯代倫肩負得起嗎?


「如果你想,跟惡魔打交道不是不行,但是風險極高,能夠得到的報酬是否合乎比例原則都是個問題。惡魔是個守序邪惡的種族,他們深知規則漏洞,並不僅止於是書面上看得懂的部分,就連契約書旁邊的裝飾花邊都用煉獄語寫著合約細則條款。要跟這樣的對象打交道實在是太危險。」蓋爾補充說到。


「莫忘在希望之邸遇到的那個月出之塔的泥匠工,他支付了他的靈魂,為了幫助還沒變節的凱瑟利克.索姆取得勝利,代價是被拋入地獄成為希望之邸作為被消耗的士兵,不但沒有救贖的機會,還被我們打成了無法復活的渣滓。你不會想變成那樣的,阿斯代倫。」作為全隊肉搏戰力輸出的萊埃澤爾特別強調了此事。


「…我只是說說而已。但是,在要殺掉卡札多爾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退讓的。」蒼白的精靈對此非常的執著,再次做出宣告。


回想起過去被虐待過的經驗,兩百多年間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事情。哀號到了底,到最後選擇了心的麻木,盡量不要對於施加的痛苦有過多的反應,或者是更靈巧的逃避一些事情。苟延殘喘地活著,說不出來是為了什麼,或許是為了看不見的陽光,跟昨天相似的明天。終於等到了有那麼一天,可以逃離卡札多爾且不受控制,還在返回柏德之門的路上,拉了一群有利的夥伴要來打卡札多爾。雖然勝算有多少是未知,但不可以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休息夠了吧?該去傷害人了。」阿斯代倫收拾收拾了為了短休而拿出來的零食,不太想要繼續這個話題。

柯瑞斯伸出了手,拉住了背過身去的阿斯代倫那略顯纖細的手腕。


「你是有選擇權的,你不需要為了虐待你大半輩子的人背負更多的重量。施虐者之所以施以虐待,他們過去大多經歷過虐待,他們只知道用這樣的方式宣洩情感。但你跟他不一樣,相信你可以做出更好的選擇。」柯瑞斯拉著阿斯代倫的手,神情嚴肅地直視著。阿斯代倫只回答了「再看吧。」,就把頭別了過去。


收拾了為了短休而從背包中拿出來的物品,逐一細心地收拾回背包。裝備好武器,一行人就走出了卡札多爾的私人寢室。


「成為吸血鬼跟吸血鬼衍體會有什麼差異性嗎?做為學者,對於這點倒是有點好奇。」蓋爾為了打破隊伍的沉默,挑了個他好奇的事情藉機詢問。


「喔,好問題。除了在能力上有差,其他多是支配上的事情。但沒關係,很快的我就能從不愉快的關係中脫身了。」阿斯代倫恢復了精神,語帶輕佻的回答了蓋爾的疑問。


柯瑞斯之前曾經私底下問過阿斯代倫這件事,他有概略的說明,但對蓋爾及萊埃澤爾仍然還是有所保留。


下位衍體是難以反抗上位吸血鬼的,如果選擇不服從就會被施以刑罰,那只是肉體上的事情,對於成為不死生物而言那是折磨但不是最主要的,精神方面的才是最折騰人的。反覆過著看不見陽光、也不能見到陽光的日子,明天依舊到來,不知道什麼可以改變現況的絕望才是最麻煩的。


在移動上受限於精神上的束縛,只要超過一定距離後,會受控於未知的恐懼,故難以離開離開上位吸血鬼,同時這也就是為什麼難以脫身的緣故。好在,現在有腦內的小朋友,讓他在成為衍體之後,第一次離開柏德之門且遠離了卡札多爾。這種感覺是在成為衍體後,未能感受到的自由,哪裡都能去、無拘無束、沒有任何人可以支配我。


「我不想失去這種自由。」

那時的阿斯代倫是這麼說著的。

柯瑞斯懷抱著些許複雜的情緒,看著走在前方阿斯代倫的背影。



走道最深處,發現了另一扇需要用札爾圖章戒指開啟的大門,裡面傳來了濃厚的氣味,空氣中夾雜了些地溝的濕氣跟接近腐敗的惡臭,細碎低語的哀鳴。


開啟門扉,在眼前的是一間緊鄰一間的地牢,兩側一路蔓延到走廊最裡面,裡面關著眾多衣衫殘破、目光空洞、身形憔悴的衍體受困其中。目測算了一下,一間牢房大概就關了四五名,但牢房很小,生活空間實在說不上好,看起來疏於照料,僅維持最低限度的存活。


「神啊,看看這些可憐人。你以前也是這樣過生活的嗎?阿斯代倫。」柯瑞斯看著這些腐朽但不死的衍體,感到胃有些不太舒服。

「差不多吧。卡札多爾不會讓我享受奢華,但我也從沒見過這種場面。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卡札多爾對他們做了什麼?我早該猜到,這件事情比拉斐爾願意透漏的更加複雜。」阿斯代倫對於此時此景皺起了眉。


才在思索是否該做些什麼,打破這詭譎的氛圍時,從牢籠裡傳來陌生的聲音打斷了對話。

「是你,我認得你。你就是酒館裡的那個人,你滿臉微笑,開著玩笑轎把我灌醉了。」


「是你--不對,你已經死了。」阿斯代倫掩不住震驚地看著牢籠裡的那人。


「你給我起了很多甜蜜的稱呼。我的名字從你的舌尖說出來就像詩篇一般美妙。」說話的聲音略微沙啞,卻像是在懷念故友。阿斯代倫輕聲喊出了對方的名字:「賽巴斯蒂安,你是那麼的英俊、害羞。你從未被親吻過。」


「是你教會我的,然後你就毀了我。」看著身著破舊但仍有華服之型的賽巴斯蒂安,輕描淡寫地說出自己的境遇,想起了自身處境,情緒潰堤。阿斯代倫回想起,這是170年前的事情,賽巴斯蒂安是阿斯代倫第一個成功引誘進札爾宮殿的對象。


柯瑞斯注意到,附近上衣破爛或上身赤裸的衍體,這些衍體背後也被刻上了用煉獄語刻上的圖紋,那是跟阿斯代倫背後相同的紋樣。跟阿斯代倫在那短暫眼神交接之中,瞭解這些都是執行褻瀆飛升儀式的七千衍體。


阿斯代倫的神情看起來相當糾結。


「那麼,他們也跟黑彌撒繫結起來了。透過傷疤,還有我。」原先被命令去找來原先要成為吸血鬼食糧的人,此刻,透過傷疤聯繫在一起,只能活在黑暗之中的不死生物。他們困於牢籠中,將成為褻瀆飛昇儀式成為契約支付代價。


「我認得這些臉,這些面孔,每一個都跟我分享著同樣的傷疤。他們是我的戰利品。我會追求他們,引誘他們,然後把他們帶給卡札多爾。他告訴我說會吞噬他們,然而卻把他們變成了衍體。每一個都沒有放過,這樣他那個該死的儀式才能擁有足夠的靈魂。」早在麻痺自己前,在成為一個可以欺騙任何人的騙子前,阿斯代倫曾經也是擁有豐沛的情感,表達自己的意願,對厭惡的事情說不。


自從阿斯代倫被埋起來關了一年的禁閉後,不敢再違抗卡札多爾,只能聽從命令去做根本不想做的事情,說著違心之論,用謊言麻痺自己,為了達成目的,學習帶上笑著的面具,堆著笑容著哄騙目標,說著如蜂蜜酒一般甜膩的話語灌醉對方。說服自己,為了活下去只能這麼做。


這些衍體之中,包含著他曾經付出過情感的人,同時也是他為了活下來而犯下罪衍的證明。

此時此刻,透過傷疤聯繫在一起,只能活在陰影底下的不死生物。


「卡札多爾打算利用你去完成他的儀式,這就是他給你刻下傷痕的原因。讓我們幫忙吧,或許我們試著打破這個牢籠,放你自由。」

「所以我們才會來到這裡,為了消滅卡札多爾。」是的,憎恨著他到了必須殺死的程度。


「我們會找到方法的。告訴我們,牢房的鑰匙在哪裡?我們該怎麼撬開這些牢門。」柯瑞斯主動提問。


「這些門不是透過一般的方法能夠開啟,唯有卡札多爾手上的法杖可以開啟,它能控制一切,但他從不放下他,你永遠也拿不到。」賽巴斯蒂安痛苦的陳述對他而言的事實,絕望地看著牢籠外的一行人。

「…然後呢?我們會怎麼樣?」等待著的是終將到來的死亡嗎?或許那也是種解脫。


「那就得看你們自己了。你們能控制住飢渴嗎?即便放你們自由,你們能夠做些什麼抑制黑暗衝動嗎?」柯瑞斯沒有正面回答問題。


「我、我不知道,我只有過那種感覺,被植入向內塌陷的飢渴…」賽巴斯蒂安看向了阿斯代倫。


「當我說我明白那種感受的時候,你能夠理解嗎?你一定要相信我,你可以抵抗你的邪念。」阿斯代倫看著牢籠內的賽巴斯蒂安,眼神帶著一絲痛苦的掙扎。


「不管你打算做什麼,動作一定要快。我已經等不下去了…」長年羈押在不見天日的地底,精神早已瀕臨潰堤邊緣,賽巴斯蒂安沉痛地說著。阿斯代倫保證他會回來的,但話越說越小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真的做到。


在一旁的柯瑞斯懂他的難處,不用透過腦子裡奪心魔蝌蚪,僅依靠彼此間的默契,明白了阿斯代倫的處境。

他懂,他瞭解、明白到過去的作為,造成了一連串稱得上是悲劇的後果。許許多多的人、許許多多無法被原諒的恨意及指責,不會因為那是卡札多爾的命令而轉移。對於被害者而言,他們所感受到的痛苦來源,不是後來才現身的加害者卡札多爾,而是他們一開始接觸到,引導他們進入不見天日的地牢中,過著生不如死的黑暗日子的衍體阿斯代倫。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不是其他人?

永生謊言變成沉重枷鎖,緊緊連接著這七千名衍體。


在嚴厲的目光指責下,一行人穿越了塞滿衍體的地牢的走道。地下巨大空洞中,散逸著緩慢腐敗的惡臭充斥著鼻腔,即便點起了薰香也不見成效,令人做噁。


在另外一側的牢籠中,見到了從古爾獵人擄掠的孩子,他們正討論著肚子餓的問題,顯然也已成為吸血鬼衍體且被烙上印痕。

在利文頓時,遭遇了古爾獵人的首領烏瑪,他們狩獵著怪物中包含著吸血鬼及其衍體。阿斯代倫聽從卡札多爾的命令去襲擊,虜走了幾個古爾獵人們的孩子,這是阿斯代倫被古爾獵人們追緝的原因。但是他們說好了,如果找回了那些孩子們或許可以既往不咎。


提到了古爾獵人,也就是他們的父母,他們仍持續在找著被虜走的家人。他們有動心了一下,可是很快就放棄了,變成衍體的飢餓感試圖支配他們的神智,但還保有理智,不希望傷害到自己的家人,選擇決定要留在地底。


柯瑞斯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了:「我們會幫你的,別放棄希望。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的父母並沒有放棄你。」在疲憊、飢餓感跟恐懼背後,他的眼睛因為認出了什麼而躁動著,與之相伴的還有希望。


「卡札多爾有一根法杖,它能控制牢門。如果你能拿到它,你就能釋放這裡的每一個人,前提是你能拿到的話,卡札多爾從不放下那隻法杖,不會給予他人碰到的機會。」名為凱薩的古爾獵人的孩子,說出了希望實現的必要條件。


「咳喀,我們沒辦法做出保證但還是會試一下,你不能抱持太大的期望。雖然我知道很那種很餓的感覺但還是死不了,雖然這意見並不美麗,但你們還是可以試一下,我推薦你們嘗嚐老鼠的味道。他們雖然無法滿足你們的食慾,但能緩解飢餓的感受。」阿斯代倫少見地提出了衍體獨到的意見。古爾的孩子們似乎對於這個意見覺得很不錯,開始找尋周遭可能路過牢籠的老鼠。



柯瑞斯一行人繼續前進,在一個小角落,眾人決定先稍微停下腳步休息一下。


「空氣中瀰漫著鮮血的氣息,我看不見,但能聞得出來。」萊埃澤爾對於此刻發表了點意見。


「活人跨過一個吸血鬼的門檻或許不會受到阻礙,但是那樣也不會讓我們變得更受歡迎。一定要小心腳下。」蓋爾針對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未知麻煩。


「我一直在權衡自己的選項。從一方面講,他們是解鎖我永恆力量與自由的鑰匙,另一方面…好吧,他們會出現在這裡是我的錯。每一個相信我的人都放下了自己的防備,無辜的人、傻瓜、還有倒楣蛋。這不重要,如果我想執行儀式,就必須犧牲他們。」阿斯代倫向著前方喃喃自語。


「讓他們這樣活著是卡札多爾的暴行,你不需要攪和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你也成為加害者,你可以拯救他們。」一行人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巨大門扉前,柯瑞斯轉身向著阿斯代倫。


「有什麼意義呢?他們現在是生不如死。直到看到受困地牢的他們之前,我以為他們都已經死了。如果選擇釋放,他們就會製造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變成一群貪婪的怪物。他們必須死,能為了某個目標犧牲更好。」變得有點自暴自棄,口氣也變得隨便了些。「再次看見他們讓我覺得反胃,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被轉化為衍體的時候,正處於人生的黃金時期,我的一切也都被奪走了。我只是…再也不想見到這些痛苦的小殘渣了,不需要讓整個世界都知道我的恥辱。他們目前的狀況跟我所經歷的完全不同,數十年、百年的仇恨會在他們的體內不斷堆積,我甚至不敢想像。我們必須找到卡札多爾,這一切必須結束。」


「他們還有希望。你就逃了出去,而且變得比從前更好。如果你讓他們在飛昇儀式中成為祭品死去,那剎那,他們會向憎恨著卡札多爾一樣憎恨著你,永遠不要忘了。」柯瑞斯想了想又把說了下去。


「…若是在另一個時空裡,如果我們不是相遇在鸚鵡螺號墜落的那時,而是在更早之前柏德之門喧囂的夜晚,或許你會把我帶進這間地下室,而不是紮營地外那片迷人的空地相互取暖。而我,就會遭遇賽巴斯蒂安一樣的下場,是吧?」


「即便那只是假設,我也不願意去想你會發生什麼事…」面對質問,阿斯代倫垂下了眼眸,語氣中夾帶著些許不安的躁動。


「不要迴避,面對吧。你本來可抹殺我的未來,而我也可能會跟那些人一樣被騙了進來,成為衍體並困於地牢中。這群人理有很多都是和我一樣的傻瓜,一心只想著愛你。重新學會關心就是重新活過,你可以試圖拯救他們,就跟你可以拯救你自己一樣。」


「我本該殺了你…是嗎?在這個地牢內很多都是卑微的罪犯、街頭醉鬼、妓院常客,不過,時不時就會有一個賽巴斯蒂安出現…。我們不能忘記來到這裡的原因,我不想要變成跟他們一樣,他們太可悲、太可怕。卡札多爾必須死,這是排在第一順位,其他一切都要排在第二順位。」


「現況不全然都是你的過錯,並不建議你必須殺光他們,即便他們讓你想起了自己的過去。向他們展示一些你從未見過的善意吧,沒有人應該遭受這種厄運。阿斯代倫,你可以的,我們都相信你能夠做到。」柯瑞斯伸出了手,緊緊抓住了阿斯代倫那纖細切且冰冷的手,試圖溫暖它。


「…謝謝你。是的,一切很快就會結束。希望命運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抬起眼的阿斯代倫看起來比較有精神了,但內心是如何想的沒人知道,就連他自己可能也難以摸清。



當穿越過長長的地牢通道後,走到了最深處,又是一扇需要用札爾圖紋戒指開啟的大門豎立在眼前。

在不驚動裡面的狀態下,開啟了大門並潛行闖入褻瀆飛昇儀式。阿斯代倫看到儀式中心的那人後,面色變得非常緊繃,想必他就是吸血鬼領主卡札多爾.札爾。柯瑞斯一行在一旁偷偷觀察了一陣,儀式準備得差不多了但還沒有開始,肯定是缺少了什麼關鍵的東西。四周有七個位置,只有一個是空著的,六個之中。有兩個是在飛龍巖隘口旅館見到的衍體,阿斯代倫之後的弟妹衍體,所以空著的位置是留給阿斯代倫的。


卡札多爾對著略顯空曠的儀式祭壇上喃喃自語:「我為這場儀式已經費心太久,現在絕不能讓那個小屁孩糟蹋它。讓它拋棄我,拋棄他的家人--多可悲的生物啊!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如此溺愛一個孩子。阿斯代倫會回到我身邊,我們的家族會再次團員。」


潛於陰影底下的阿斯代倫聽到卡札多爾在祭壇喃喃自語,對其內容感到無比憤怒,忘記了自己也是衍體,此刻的他是危險的,但知道已經阻擋不了渴求復仇的阿斯代倫,柯瑞斯跟在他身後一起向前。


「站在我們面前的是誰?難道真的是我們那個浪蕩的敗家子?」祭壇中心的卡札多爾對著走近的阿斯代倫冷嘲熱諷。「不要再我面前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小子!你難道一點自尊都沒有嗎?看看你,拋棄自己的家人之後,碰得一鼻子的灰地爬了回來,你該乞求我們的諒解。」


「少來這套。原諒?你從未原諒任何事情。每一個錯誤,每一次失足都會得到懲罰!」阿斯代倫忿忿不平的喊著。


「我對於所有事情都是力求完美,即便是像你一樣不完美的存在。可惜的是,儘管我付出了那麼多努力,你還是那麼的渺小。即便你在言語方面一直都很有天賦,還記得你那些空洞的吹噓、乏味的笑話、無止盡的閒談…但那些被你拐來的傻蛋大多都吃你這一套,但你還是沒能達到標準,不完美,欠缺調教。」


「阿斯代倫不欠你任何東西。我們知道儀式是怎麼回事,我們是來阻止你的。」柯瑞斯搶在阿斯代倫開始發作前,試圖隔開他們彼此。


「阿斯代倫,你什麼時候需要其他人代替發表意見了呢?那隻牲畜在叫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這場儀式需要幾個世紀的籌備,現在沒有什麼東西能阻止它。而且,最重要的家人也已經回來…」卡札多爾鄙夷的看著柯瑞斯,但對阿斯代倫的現身露出了笑容。


「那是你的想法,你這個狗雜種!你對我做過的那一切都爛透了!」阿斯代倫抑制不住憤怒,筆直地衝向前揮拳要攻擊卡札多爾的臉部,但卡札多爾施展了法杖阻止了阿斯代倫。


「他們告訴我說你變了,我之前還不敢相信。」

「你這忘恩負義的孩子,我不是賜給你永生作為禮物嗎?不是我成就了現在的你嗎?你真的忘了我的力量?你真的以為我們的關係--造物主與他的作品--就能阻止你殺死我嗎?你很脆弱,我的孩子,你只是一個又矮又可悲的小男孩,永遠都是一事無成。但是今天,你終於做了一些有意的事情了。你會燃燒,而我會飛昇…」卡札多爾笑著說著,並用法杖施展力量,將阿斯代倫送上了空著的祭壇上。


「不!阻止他!把我弄出來!」阿斯代倫被當作儀式元件安插在空著的祭壇上,一切都到位了。

「見證飛昇吸血鬼的誕生吧!Ecce dominus!」卡札多爾瘋狂笑著喊著。


雖然開場不利,但蓋爾和萊埃澤爾很快的就進入狀況,擋下了前幾波的攻勢,柯瑞斯疾走衝到祭壇上救下了阿斯代倫,讓他一起加入戰局。雖然費力,逐一打倒了蝙蝠跟惡墮失去理智的古爾獵人,一點一點的磨耗吸血鬼領主的氣力,直到虛弱化的卡札多爾化作雲霧逃進儀式中央的棺木中。


阿斯代倫知道此刻這是最佳機會,卡札多爾受到重傷,透過逃離戰鬥後躲起來恢復。

若不在此時殺了卡札多爾,阿斯代倫很可能永遠錯過機會。


「不,不行!療癒睡眠什麼的可不適合你,快醒醒!你這個混帳!」阿斯代倫把卡札多爾從石棺中拖曳了出來,推倒在地。


「別碰我,蟲子。」失去力量的卡札多爾,跪地上掙扎。

「你就只是個被造物,你以為我會允許其他人篡奪我的位置嗎?我刻在你肉體上的傷痕把你和七千個靈魂跟儀式聯繫在一起,只要完成它,那些承載著傷痕的人就會被獻祭,其中也包含你,我將念出禱文並飛昇。你只是我達成最終目標的一種手段,我塑造你就只是為了吞噬你。你是沒有價值的,只配得上成為我的一部分而沒有靈魂。」卡札多爾嘶吼著。


「很可惜,我已經遠遠超越了塑造出我的那個你。如果我沒有靈魂,就不會想要擺脫這種不對等的關係。是什麼使現在的你趴在地上呢?這就是是答案,我的答案!」

「此刻深陷泥沼的不是我,只需要最後一擊,我就能擺脫你了。永遠也不用再害怕你,永遠。」殺紅眼的阿斯代倫在理智邊緣上怒吼著。


「然後呢?沒有我的你會怎樣?變成一個影子?一個陰影中的影子?一個陰影中的幽靈,找不到任何意義?衍體永遠無法得到自由,你是我的造物,從現在直到永恆。如果你覺得殺了我就可以消除過往,那就緊緊抓住不放吧,但那也只是個謊言。」卡札多爾或許從未想過會有今天此刻,或許此刻說的都是真心話。


「你或許造就了現在這個我,但我也能成為超越你創造的存在。不過,有一件事我很感激,你像我展示如何真正去享受這種時刻。」阿斯代倫拿起了卡札多爾的刀,用那把刀狠狠地,著著心臟的方向用力刺穿它,一次又一次的,使盡全身力量的刺向那個萬惡的源頭。


卡札多爾在多次的刺穿後失去了生命跡象。

作為一個不死生物,最終還是成為了死去的死物。


阿斯代倫彷彿斷了線的人偶,跪在卡札多爾的屍體旁慟哭。究竟是為了自己終將只是個衍體,無法獲得行走在陽光底下的自由,還是終於切除了跟與卡札多爾相連的命運而欣喜?或許兩者都有。無論是哪一個,柯瑞斯一行人也只能在一旁靜靜守在阿斯代倫身旁。


「好了,夠了。」

「就這樣,他走了,離開了,終於結束了這段關係。經歷了這麼多年,將近兩個世紀,這次真的結束了。」還抽著鼻子的阿斯代倫用袖子抹了抹臉,緩緩站了起來。對於躺在那邊的卡札多爾的遺骸,充斥著太多情緒湧上心頭,一時間還無法整理好心情。


看起來,阿斯代倫放棄了執行飛升儀式,在條件接近滿足的狀況下,似乎不考慮要念出飛升儀式的禱文。對此,柯瑞斯倒是鬆了口氣。實在不能說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眼前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七千衍體的去留。卡札多爾的法杖在儀式中控制了一切,如古爾獵人的孩子凱薩所說,它可以控制牢房的牢門,所以他們決定了那些衍體的命運。


「…那些衍體該怎麼辦?七千名衍體,七千個靈魂。」柯瑞斯提醒了阿斯代倫。

究竟是困死在牢籠內好?還是直接命令自我毀滅好?抑或是放出來給予自由?可得做些什麼阻止他們失控?無論是哪一個都是難題。


阿斯代倫沉默的拾起了那把法杖,凝視了許久,舉起法杖,做出了決定。

他決定釋放數千名衍體。


「牢房裡的那些可憐的廢物是無辜的,不能因為我把他們誘拐騙到了這裡,他們就理應受罪。或許全部死在監牢裡對他們才是好的,我不知道這樣到底是不是對的,但殺死他們將會是更嚴重的罪過。」作為祭品的六位衍體弟妹們解除了儀式元件的身份,走近了阿斯代倫的身邊,看著這一切的他們有些迷茫。


「結束了,你們想怎麼做都可以,但那些從地牢裡被放出來的衍體們需要嚮導。我認為你們可以走隧道前往幽暗地域,找到一個…或許不那麼安全,但危險會少一點的地方?只要盡量別讓他們惹麻煩引火上身就行。」阿斯代倫對著他的弟妹衍體們描述一個夢,一個距離現實有點遠的一個美夢。幽暗地域並不是個好客的地方(FEW FRIENDS BELOW),在那裡肯定也不會多好過,但怎麼說都還是不會比困在札爾宮殿的地牢好上幾百倍。


「我…我想這裡的事已經結束了。我們走吧,這個地方散發著死亡的味道,而我想再次感受到活著的滋味。」看著那些背負著同樣烙印傷痕,擁有同樣受詛咒的血元的弟妹們離開現場。


「你在那裡做了一件好事。我不會對此糾纏不清--我知道那不是你慣於沉浸的情緒。但是放心吧,你的行動已經證明了一切。」蓋爾拍了拍阿斯代倫的肩膀。


「我失去的,我的到的…太多了。我覺得需要一些時間,讓這一切慢慢沉入心底。」他看著自己的雙手,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不再多說些什麼。


離開札爾宮殿的地牢,在升降梯前遭遇了由烏瑪帶隊的古爾獵人狩獵隊,告知他們事情都已經結束,且那些孩子們正在前往幽暗地域。他們對此十分訝異,但沒有忘了一開始說好的事情,古爾獵人放棄對阿斯代倫的追捕,且會在需要幫忙的時候付出力量。


事情到此告了段落。


倦了,累了。回到下塌的旅館,各忙各的,找東西吃跟卸下被血染汙的防具。

柯瑞斯累到卸完裝備,直接倒在床上睡一覺,近半夜才醒來。


爬起來找東西吃時,看到阿斯代倫在靠窗的角落待著,夜深人靜之中彷彿只有他獨醒。看到柯瑞斯靠近後,阿斯代倫主動的攀談「晚安,親愛的。」一如往常的態度。


「或許我應該重新習慣陰影,誰知道我還剩下多少陽光下的日子呢?」他看著窗外說著。


「別這麼說。我認為阻止黑彌撒這件事,你是對的。或許我們可以找到控制奪心魔蝌蚪的方法,抑或是找到於此之外的其他方法。方法是人想出來的,所以我們該繼續嘗試做些什麼。」試圖安慰放棄黑彌撒的阿斯代倫,柯瑞斯試圖找到些適當的話語。


「我知道,但那也並不意味著我的痛苦會少上幾分。或許再也看不到太陽就是自由的代價。我必須這麼做,但並不意味著我一定要喜歡。」對於是否選擇犧牲他人來成就自己,似乎並沒有找到一個平衡點。


「其他人不好說,但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柯瑞斯再次強調。


「我想我會的。當然,前提是我們都能活下來,因為一場恐怖的死亡總是與你如影隨形。」

「如果可以的話,有些東西我想讓你看看?那是我從沒讓其他人看過的東西。在城外,不很遠。」

柯瑞斯接受了阿斯代倫的邀請,跟著阿斯代倫溜出了下塌的旅館,到了城牆邊的墓地。


這個墓園安靜地恰如其分,找不到世人口中所說的靈魂、鬼魂之物,單單純純就是個寧靜的亡者棲所。


「已經過去了快兩百年,我一次也沒有回來過,那個夜晚,我就是從這下面醒來的。我必須在棺材上打洞,然後一路從六英尺厚的墳土裡爬出來,等到我最終衝破地表,吐出口中的泥土和凝固的血塊時,卡札多爾就在那裏等著我。從那天起。我就屬於他的了,直到今天。」他站在自己的墳前,一個沒有屍骸的墳前訴說著過去。


「你從不屬於他。無論他得到了什麼,都只是強取豪奪。」柯瑞斯對此下了評論。


「或許吧,不過他的確拿到了。曾經那個我已經所剩無幾,除了殘存的畏光的不死之驅,就只剩下刻在石頭上的名字。近兩個世紀以來,我就像個幽影一樣潛伏在街道裡,而曾經的那個我還躺在這裡,早已死去,深埋地底。現在,我必須弄清楚自己是誰,還有到底想要什麼。」撫著墓碑,在那裡的是什麼?還有什麼存在在這裡嗎?


「…你是我愛的人,我認為你真實的活著,不會因為你只能活在夜晚裡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同時你也是對抗奪心魔大腦的重要夥伴,營地裡的其他人都是這麼想的,我保證。」身為吟遊詩人的柯瑞斯,能夠想到的隻字片語,說出口的話語,稍顯粗糙了些,但他卻露出了笑容。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你一直守在我身邊,陪伴我經歷了這一竊。儘管過程中出滿了弒血的欲望、痛苦與不幸,但你很有耐心,不只是關心其他同伴,也在乎著我。就算面對一件客觀上絕對算是愚蠢的事情,你也義無反顧地表現出信任的態度。跟你在一起,我感覺到了安全,平穩。無論未來為我 準備了什麼,我都不想失去現在這個羈絆。」語氣中聽得出來,阿斯代倫的心境變化,早已跟初次見面那個處處帶刺的態度截然不同。


「你不會失去的。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會陪著你的,放心吧。」出自肺腑之言。


「…謝謝你。我已經死在地下很久了,現在到了嘗試重新過活的時候,帶著生命賜與我的一切。」阿斯代倫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上了新的時間,在切斷了跟卡札多爾的關係後,他將重生。


「你知道嗎?在我們第一次見面後,我並不怎麼欣賞你,一個對他人過於親切的濫好人,對於陌生人付出不成比例的關心,那些使我不太自在。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跟你在一起不僅僅是出於欲望,或者操控你成為一個戰術上的盟友。」


「謝謝你。」於此之間已經得到了心靈上的互通。

兩人在入秋後略顯涼意的夜晚,待了一陣子,趁天亮之前回到旅館。



翌日,蓋爾跟約娜在幫大家準備早餐時,跟阿斯代倫再次攀談。

思考了整晚,阿斯代倫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說,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想要分享。


「到了現在,還在想著卡札多爾實在有點荒謬。但他走了,我還在,我贏了。」


「我還在回想之前發生的事,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的腦海裡回放。各式各樣的情緒,我想我還得花些時間理解它。在那裡的時候,我差一點就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自我。在那樣的儀式中,我只能看見它提供的力量和承諾的安全,完全被它蒙蔽了雙眼,彷彿變得跟卡札多爾一樣被支配著。但是,你在我身上看到別的東西--我能成為另外一個人,能夠打破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經開始的力量與恐怖迴圈。」


「你在那裡拯救了我。當時的我或許無法領會,但現在我知道了,謝謝你。」


「是你自己拯救了你自己,我只不過是推了你一把。儀式可能會永遠的改變你,但很慶幸你能選擇反抗它,而不是順從欲望。但是釋放吸血鬼衍體這件事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就只能任由時間去證明他們能不能克制被賦予的本能了。」一件事情有不同面向,至少該慶幸事情似乎是朝好的方向前進。


「如果我選擇接受了娜些力量,可能會帶來很多樂趣,但現在這樣感覺更像是『我』,至少不受到惡魔契約束縛,仍有選擇權。你做得遠遠不止如此。你相信我,相信現在的我就已經足夠。當我看向自己的未來,感覺現在一切都有可能。而且,作為一個夥伴,我也能跟你分享這一切,彼此對等。你把我從囚禁的自我中拯救出來,讓我走上了一條通往自由的全新道路,真實的、公正的自由。」

「你知道嗎?這是一份貴重的禮物。謝謝你,我是不會忘記的。」阿斯代倫語帶誠懇地說著。


柯瑞斯使了個眼色,伸出雙手,給了阿斯代倫一個溫暖的擁抱。

雖然阿斯代倫有些猶豫,仍伸出了手給了回抱。


「咳嗯。親愛的,一早就這樣,其他人看到會忌妒的。」覺得有那麼點不好意思,阿斯代倫推開了柯瑞斯。


「最後問你一件事情,如果等事情都結束了,你會去接手你的衍體弟妹們的工作,去幽暗地域領導那些可能迷失的靈魂嗎?上千名的衍體們。」這是很實際的問題。


「不,無論我有多想成為一個統領幽暗地獄吸血鬼衍體的領主,我們跟奪心魔之間還有未盡的恩怨。」在那之後,誰知道呢?從某種角度而言,那些衍體經歷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或許等事情都告了段落之後,他該去做些什麼。阿斯代倫在心裡想著這碼事。


蓋爾準備好了活力早餐,呼喚了大家要開飯了。

跟阿斯代倫的對話剛好也告了段落,眾人一起到餐桌前享用著早餐。



這是一段漫長的旅程,但旅程尚未結束。

緊接著,他們必須尋找主腦位置所在。



始112/11/27

終113/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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